笑尔胸中无一物,本来朽木制为身。衣冠也学诗文辈,面貌能惊市井人。得意那知当局丑,察看犹豫莫认戏场真。纵教四肢能灵巧,不藉提撕不屈伸。——郑板桥《咏傀儡》
铁枝木偶 (拍照:黄剑丰)
郑板桥的《咏傀儡》用朴素自然的措辞,对木偶艺术作了惟妙惟肖的描述。所谓“三尺戏台掌中戏,十指交织悲与欢”,小小的戏台,演绎着一出出经典潮剧、人生百态。
汕头澄海的铁枝木偶戏,是迎神赛会的主要组成部分,更是一种具有地域特色的文化符号。它没有“纸”,也没有“影”,却常被称作“纸片子”,其前身是皮片子演化而来。早在汉至唐代就有了皮影演出的歌舞戏,南宋期间,中原皮片子演出进入全盛期,清嘉庆版《澄海县志》有“十五日各乡社迎傩神,夜尤盛……其后各社竞赛戏班至三月乃止”“正月灯,仲春戏,又喜演片子,锣鼓彻夜”的记载,可见其时游艺片子之盛。
铁枝木偶的后台 (来源:许端杰)
清道光年间《岭南杂事诗钞》卷五中记载“潮人最尚片子,以猪皮为人物,结台方丈,以纸障其前隅,置灯于后,将皮制人物弄影于纸不雅观之。”皮片子用猪皮和牛皮两种材质制作成人物,演出时台内放一盏灯,台面是一个由透明白竹纸糊成的竹框,皮影人物形象映照在纸上,因此称“竹窗纸影”,又称“白竹纸片子”,这便是“纸片子”。
铁枝木偶里的旦角(拍照:陈雪婷 刘洁莹)
清代中后期,民间艺人受潮剧影响,融入本土文化元素,加以利用改造,作出重大的改革,皮片子台上的纸窗改成绣帘台面,皮影雕形的人物侧面形象也换成木材扎成的实身偶形,用泥塑的头面、戏装上身,艺人操纵偶身后三支铁枝,模拟潮剧演员动作,唱潮腔曲调,于小舞台上演出,这种独特的演出形式至此才基本定型。《潮汕民俗大典》均有条文记载澄海铁枝木偶戏,据《澄海县志》记载,流传至今已200多年的韶光。
铁枝木偶(拍照:许端杰)
铁枝木偶的头盔(拍照:许端杰)
汕头铁枝木偶戏里的木偶是集塑像、潮绣等传统工艺于一身的艺术品——纸版贴布贴珠为帽,喷鼻香稿粉做头面,木料为躯体,衣饰上满是精美潮绣。木偶戏演出有传统剧目和固定剧本,剧情及音乐唱腔均从潮剧移植,可以看作是“微型潮剧”。戏班演出时要搭建小型舞台,以彩眉绣幕分隔,后台操纵的人盘膝而坐,操持木偶前台演出。木偶戏的演出保留了皮影幕后操纵的程式,紧张是靠背后三根铁枝(剧箸)由幕后人操作。“中箸”置于偶人背部中间,相称于中枢神经,站立、行走、作揖、转身等动作,全靠这根“中箸”操持。“手箸”二支分置于偶身旁边两手,在艺人的操作下,偶人两手动作灵巧,各类情态动作信“手”拈来。
铁枝木偶演绎(拍照:方文奇)
基本演出手腕有推、拉、提、拨、抖等程式,根据剧中人物行当和剧情演出骑马、划船、武打等等动作,这些独特的操纵技艺,经由民间艺人一代代的传承创新,已形成一整套完全制作和演出模样形状,是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。
铁枝木偶爱好者们进行技艺互换(拍照:贾天勇)
原澄海县(现汕头市澄海区)是铁枝木偶的原创发散地,清末民初时,有不少纸影班从事偶戏这一行当,演出市场十分火热,特殊是民国中期澄海县纸影班更是不少,如乐荣天、乐尧天等。20世纪50年代往后,纸影班开始逐年减少。80年代开始,一些纸影班相继规复演出。进入历史发展新期间,受时期发展变革冲击,目前只存零散戏班,演出时断时续。
区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许端杰和铁枝木偶(拍照:张文凤)
汕头市澄海区隆都镇前溪许村落的“老玉春喷鼻香”班,是澄海目前为数不多的戏班之一。老玉春喷鼻香偶戏班在继续传统的演出艺术根本上,融入当代造型艺术新元素,对偶身、头盔、服装等道具进行设计创新,同时积极创作原创新剧目,录制新唱词,排练各种绝技演出动作,令人线人一新。2018年《汕头木偶戏(澄海前溪铁枝木偶)》进入澄海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潮剧演出艺术家姚璇秋老师互换辅导(拍照:肖枫)
古有阳窗纸影,今有铁枝木偶,或拉、或提、或拨、或抖,维妙维肖,妙不可言。一人、一台、一竹席,几身木偶,便是一出精彩绝伦“微型潮剧”,木偶的一抬手一投足,把传统戏《桃花过渡》《柴房会》《杨八姐闯幽州》等具有浓厚潮汕文化特色的经典剧目,表现得淋漓尽致。木偶艺人的巧手演绎下,小小偶人依然在戏台上,讲着潮汕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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